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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完我的第六感就意識到了不好,再一看,少主的眼睛都瞇了起來。

我心裏捶了自己一百次,之前就是因為我手欠,少主派人去搜查了奔雷山莊,現在我好死不死的又嘴欠提了隊友的名字,少主要是再細心一些,這不用四劍合璧都能猜到第五劍是誰了。

我只能裝模作樣的補救:“其實,我只是在想,大奔……他是個什麽樣的人呢?”然後我搖頭晃腦地露出一個‘豬也納悶呢’的表情。

少主:“…………”

估計是越描越黑了,但好在少主沒有逼問我這事,大概是出於那句約定般的“待上去後,我們再來公平比過”,所以他不會在這裏為難我。

那就……沒上去前,大家就是朋友?先不提那些不開心的事?

少主眉宇間帶了幾分冷傲:“休息差不多就上去吧。”

這次還是他背我,只不過有了方才的經驗,他撕了片衣角,在手上纏了布條來防滑。

我想了想,把我身上藏著的匕|首貢獻出來,提議:“少主,兩把刀會不會更快一些?”

少主看了看我手上的匕|首,木著臉,一副“你這不廢話麽剛才怎麽不給我”的表情,毫不客氣的把它拿走了。

這次我們攀爬的速度快了許多,期間又休息了一次,眼看著就要爬到盡頭了。

少主在距離冰壑頂部還有五六米處便停下了,接著雙足在冰壁上一蹬,步法變換,貼著冰壁旁移,像是有人提著他的衣領一般,然後到一處凸起來的冰臺停住。

他側過頭去,聽了片刻,把我放了下來,然後將我那把匕|首還給了我。

我知道武功達到少主這個層次,五感要勝旁人許多,肯定是察覺到上面有人,沒準還是他的部下。

我想起上次我和護法動手時被少主發現的那事,也忍不住屏息聆聽,想對比一下我倆的耳力差的有多遠。

————我還真聽到了。

那是笑聲吧?

笑聲?對吧?

“哈哈哈哈,哈哈哈哈,哈——哈——哈——哈——”

我:“……”

如果我沒認錯,這是朱無戒的笑聲。

朱老四的前途怕是沒有了。

少主之前沖進雪崩,在冰雪底下生死未蔔,始作俑者的手下倒挺高興的,還笑成了這樣,哪個當領導的能忍啊?

只聽朱無戒先高興的笑了一會兒,然後美滋滋的感慨起來:“ 好一個食盡鳥投林,落了個白茫茫大地真幹凈! ”

emmmm這句臺詞我倒是記得,感謝動畫劇組,給了正在上小學的我做了紅學啟蒙。

少主不聾,自然也聽到了,臉色立馬就有些難看,但還是忍耐了一下沒發作,只是對我道:“憑你的本事,這幾丈的高度能上去吧?”

我瞄了瞄距離,點頭。

少主停頓一秒,道:“待我離開後你再上去吧。從踏上地面的一刻起,我們就又是敵人了。”

我再度點頭。

少主失落的嘆了口氣,看起來倒像受了什麽委屈,“如果我們不是敵人就好了。”

我思索起來也傷感,想想他後來的結局,我真心的提點建議他:

“少主,若以後你喜歡的姑娘說你是邪魔歪道,你也不要懷疑自己,因為別人的評價定義不了你。就算以後你三番五次的輸給虹瑁,也別著急上火,那是天要亡你,非戰之罪也……”

少主臉色登時一黑。

他盯著我,不僅不感謝我的好意,反而威脅道:“是嗎?你覺得我會輸?還三番五次?那不如下次見面,我先了結了你如何?與其讓你死在我手下的手裏,還不如死在我的手裏。”

我:“………”

我好冤!

也就少主回懟我的工夫,朱無戒在上面說風涼話還不過癮,居然……得意忘形的開始吟詩了。

“朝辭道觀…我出發~

雪山一天就到達。

兩岸七劍不停叫,

少主沖下眾山窪。”

我:“…………”噗嗤。

好家夥,那叫一個陰陽頓挫,山谷間都陣陣回聲。

我突然神清氣爽,轉過頭,直接以子之矛戳子之盾:“你們這朱堂主還挺有才的哈,押韻都押上了吧……”

少主:“……”

少主臉色難看,還沒想好說什麽挽回下面子,朱無戒又開始了下一首創作:

“兩個七俠投胎去,

一個少主上西天。

芳魂埋進千秋雪,

魔教喪事萬裏傳……”

我:“……”

我現在有點後悔剛才調侃那句了,說真的,有些作死的人真得離他遠點,因為雷劈他時很容易劈到你自己。

少主不再理我,直接提氣而起,眨眼間就躍上去了,我以為接下來是他收拾朱無戒的動靜,但他只是冷言冷語的罵了朱無戒兩句,讓他以後將功折罪,就帶著人離開了。

我不再耽擱,也哼哧哼哧爬上去。

看了看天,該吃藥了。

我從藥瓶裏倒出神醫留給我的丹藥,就著雪水吞咽下去。

冰水下肚,腹中一涼,卻沒讓我覺得身體寒冷,我猜我的內傷恢覆差不多了,當然,這肯定也有少主給我輸送了不少內力的緣故。

身體好了,也就有了底氣。我開始沿著冰壑尋找少俠他們。

意料之中,我先碰到了麻爪的神醫————他正哆哆嗦嗦的拿著羅盤找位置,準備把炸|藥埋在某處風水寶地,聲稱要炸出一條路直通少俠的所在,嚇得我趕緊暴力把他按倒。

“你這是封建迷信!只要你敢炸,雪崩就敢來!就算你運氣好沒被埋進去,萬一少俠正在往上爬,你這不直接坑死他?!”

“那要怎麽辦?”小神醫淚眼汪汪,“我也怕雪崩啊,可虹瑁去找藍荼,這麽久還沒出來,我想救他啊……”

“那這樣吧,我們先準備一下,找繩子,找油布,找爪鉤,再下去救人,無論如何先確保自己的安全……”

其實我就是瞎指揮一通,目的是給小神醫找點事幹,先穩住他,因為我知道少俠他們就快出來了。

如我所料,不多時,只見少俠拉著宮主,他們披著防火的鬥篷,借著火山噴發之勢,從裏面飛了出來。

圓滿!

我以為接下來就是找個地方吃飽飯,然後四劍合璧去找大奔。

結果買吃食的時候,少俠發現魔教正在貼懸賞令,扯了一張,發現抓捕的對象不僅包括我們四個,還有大奔。

少俠和宮主憂心不已,因為大奔隨同七劍幾度出生入死,已經是生死之交,可又不清楚這是什麽情況,便推測魔教抓他很可能是為了牽制七劍。

少俠糾結片刻,提議由他確認大奔的安全,再以最快速度回來。

他利落地跨上馬背:“第二天辰時,無論發生什麽,我定會趕回來的。”

啊這……

行吧。

於是少俠千裏走單騎,而我們回到了剛被魔教打砸成破爛的六奇閣————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,估計他們想不到我們敢回來住。

我們閑來無事,宮主開始陪我練劍,而神醫開始琢磨我從馬三娘那兒搜來的毒藥。

常言,重賞之下必有勇夫,我鼓勵小神醫,說他要是能把黯然銷魂散和招魂引的解藥研究出來,我就給他做番茄醬和甜面醬,極限一換一。

天色已晚,吃過飯後,神醫在煉丹房搗鼓了一會兒,便志在必得的跑過來找我,說研究的差不多了,他要下山逮倆魔教小兵來試藥。

畢竟大家現在好端端的,研究解藥就是個樂子,也許未來可能會用得上,但眼下萬萬沒有親自冒險的道理。

宮主並沒有阻止,只是囑咐小神醫小心點。

我和宮主練了一天的劍,臨上|床前怎麽也要洗個澡,然後清爽的入睡。

會武功還有個好處,可以用內力控制柴火的燃燒,我一邊往爐子裏送風,一邊跟正一桶接一桶挑水的宮主閑聊。不知道話題怎麽拐的,我們聊到了名字,我說我原先叫‘紫暑’,因為覺得不好聽,所以改回了本名…的諧音。

“所以你原來名字叫‘紫’?”

“對啊。”

“紫……和紫荼一樣啊……”

然後宮主跟我講起了紫荼。

紫荼既是貼身的大宮女,又是她從小相伴的姐妹。

玉蟾宮一戰,她為了掩護宮主和虹瑁少俠逃走,駕著馬車從玉蟾宮正門逃出————車裏放了半廂的炸|彈,被攔下後紫荼毫不猶豫的自爆了……什麽都沒有留下。

宮主回憶完畢,眼睛已經是淚光盈盈,她哽咽了一聲,道:

“我是那麽的喜愛她,可是此生再也見不到她了。很多時候我都在想,為何那麽多的壞人至今好好的活在世上為非作歹,就連一匹馬、一朵花都有生命,紫荼才十六歲,什麽壞事都沒幹過,卻屍骨無存,我竟連安葬她都做不到……”

看她落淚,我也黯然垂目,那種心情我多少能想象到。

唉,真的是死仇,少俠他爹,宮主她妹妹,還有護法的雙親……

宮主抹抹淚:“抱歉,也讓你難受了————不提這個了,只要我和虹瑁少俠日後除掉魔教,紫荼的仇自然能報。”

洗了澡,宮主情緒好多了,坐在床前擦頭發,而我抱著我剛換下來的衣服往外走。

“??莎麗,你這是去做什麽啊?”

“額,我洗衣服啊,衣服臟了總需要換洗吧?”

“話是這麽說,”宮主露出一絲糾結之色,道:“可現在已經是梅雨時節,你洗了也不容易幹吧?虹瑁少俠明天就能回來,我們四劍合璧後馬上就被魔教圍追堵截,你帶著濕衣服也沒地方晾曬呀。”

我:“……”

宮主這番話還真沒錯。

“可是,那要怎麽辦啊?穿臟了先留著?等有空的時候再————但也可能連著半個月都沒空吧?這期間又源源不斷的有臟衣服攢起來……”

我被難住了,難道穿濕衣服用內力烘幹?還是騎著馬讓風吹著吹著自然幹?

“穿臟就扔掉,然後買新的。”宮主果斷的說出了她的建議。

我:“……”

“……宮主,這不大好吧?有錢也不能這麽浪費啊,衣服還是很貴的,那個,一絲一縷…恒念物力維艱啊…。”

宮主走過來,把我手裏的木盆放下,解釋說:“現在魔教追殺的緊,我們首先要保存體力和精力。而且,你也說衣服很值錢,常言人棄我取,扔掉的衣物又都是九成新,如果被生活貧困的人撿到,他們也可以用呀,所以不存在浪費一說。”

我瞠目結舌。

好家夥,宮主可真是眼光放的遠,考慮得失都是站在全體人類的角度思考問題,我……我真是反駁不能。

宮主一槌定音:“明天我陪你去集市再買幾套,這麽晚了,你快熄燈睡吧,我去看看神醫有沒有回來。”

再然後,你們大概猜到了。

我們被魔教發現了,因為神醫試藥的對象,是牛三堂主,牛旋風。

神醫連滾帶爬的跑回來,後面跟著一大批追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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